历史重现人间宿债 中国女足轮回野史

http://www.cysports.cn 2025年10月09日中青体育网

 

 

       中青体育网10月09日讯：  诗云：少小离家老大回，乡音无改鬓毛衰。作为一个在北京生活的辽宁人，去现场观摩北京与辽宁的女超联赛争冠战，内心是什么滋味？你说！来看这场比赛，还挺费周折，因为中国足球又不是春晚，从来都不能随便看。以前报道女足不需要单独申请，有中超采访证就行。但是我都多少年没拿过联赛证件了，于是就去找大姐夫刘军帮忙。

 

       1、姐夫当家好办事

 

       刘军是北京足协主席，咋还成了姐夫呢？套瓷也没有这么套的吧？这没办法，当年他还在国安俱乐部当办公室主任的时候，记者们就这么叫他。因为跑女足的记者都喊刘爱玲大姐，为首的就是《北京青年报》的魏彤，绰号魏蹦蹦。当年我经常跟他一起搭档去采访，我文字他摄影，一盘架。虽然我比刘爱玲大，但是老魏叫姐夫我也不能拧巴着叫妹夫啊，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叫了下来。

 

 

       虽说中超联赛和男足国家队现在不怎么招人待见，上座率连苏超赣超都赶不上，但是女超联赛的规矩还是要讲的。临时采访证就得临时申请，审核资格，别是来混门票的发烧友才行。只不过摄影背心只有那么几件，除了土著记者辽宁同行还来了不少，据说副某长亲临现场观摩指导，安保规格上去了，所以还比较麻烦。好在虽然难办，毕竟还能办。咱东北有句老话，警察是司机的大爷，小舅子是姐夫的大爷。我有三个姐呢，你品，你细品。

 

       有人问了，刘爱玲就是那位在99世界杯上连轰两脚重炮的中场大姐大吗？没错，就是她。那是中国女足第一代老玫瑰，只不过当时她最小，属于球队里的小不点，但是出道即巅峰。如同霍去病打匈奴，上场就是主力，20岁一入国家队就担当中场核心，最后在美国大联盟退役。她们开创了属于中国女足的一个时代，放到今天你能想象吗？那就意味着有10个国脚同时出现在英超赛场上，什么韩国日本啊，咱拿正眼瞧他们一下都算输。

 

       赛前我那个不着调的师弟郝洪军说了，这场比赛非常关键，他跟桥哥张锦桥要到先农坛来现场观摩。都快开球了，打电话一问，到哪儿了？这两个不靠谱的资深名记居然羞答答地回答说：没赶上火车。我说你们对不起全省人民的期望啊，今天这球要是输了，那可全是你俩的责任。老郝说：别瞎扯，辽宁哪能那么点儿背，男女足还能能折在北京吗？

 

       这叫啥呢？这就叫一语成谶，根据万能的墨菲定律来说，你最担心的是什么，最终必然发生的就是什么。顺便咱们再介绍一下这两位辽宁大咖，郝洪军就不用多介绍了，《球事》系列作品的作者，《球报》《辽沈晚报》的话事人。刚开始只是黑白红棍，大战过沈阳海狮的章健，后来好像是当了舵主或者坐堂龙头吧，搞不清楚他多大官。桥哥张锦桥是个正宗白纸扇，掌握帮派行动的方向，原创栏目《桥哥故事会》的始作俑者。老方曾经给这个栏目供过稿，在《足球之夜》写了6年的专栏，都是跟桥哥学的，算是我师傅。

 

       26年前的甲A联赛最后一轮，辽足领先鲁能1分，能否上演凯泽斯劳滕神话却要看工体的天气。本是一场搂草打兔子的应付差事，却被国安生生给演成了人家偷驴我拔橛的滑稽戏。而今年的女超最后一轮，又是辽宁女队打平即可夺冠的大好形势面对北京队。这叫什么呢？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啊。

 

       2、西出阳关无故人

 

       前些日子老方做访谈节目，曾经请来了京都球侠徐云龙，主要是回顾龙队的职业生涯，当然不可避免地又聊到了1999辽足的“凯泽斯劳滕”神话是如何梦断工体的。谁能想到，26年前的那一幕又再现了，这支辽宁女足头一年女乙升级、第二年女甲问鼎，第三年要是再拿下女超冠军，岂不是又要再来一个神话重现并顺便报下男足当年的一箭之仇？

 

       当然要说有这支辽宁队跟北京队有什么积怨的话，实在太牵强。队中常青树的庞丰月当时只有10岁，2年后的2001年才开始接触足球。而目前队中的16名大连籍队员在1999年的时候属于另外一个足球体系，那个时候大连足球跟辽宁足球是两个概念，基本上等同于同省德比，遇上就死磕。只不过山不转水转，25年里辽宁足坛发生了太多的故事，弟走从军阿姨死，暮去朝来颜色故。曾经不可一世的足球帝国，早已成明日黄花，大连王朝的背影之下，浪花淘尽英雄。有一掊黄土当墓碑的，也有当了老赖以不跑路为荣的。

 

       辽足是一个周而复始的轮回，从小老方看球的时候，辽宁队有十连冠的美誉，队中核心马林、唐尧东、高升、傅玉彬……不都是大连人吗？如今大连足球的最后一杆大旗“大连人”已经倒下，新辽宁女足再次以大连队员为班底征战女超，不也正在情理之中吗？

 

       在新闻中心领证时遇到了大量的客队记者，这种场景令人恍如隔世。玄都观里桃千树，尽是刘郎去后栽。这回老方是从安徽电视台的解说席上赶回来的，颁奖仪式都没看，匆匆忙忙的，似乎又回到了在搜狐体育天天抢新闻的节奏。但是新浪体育没有了，袁野于静跳槽了，抢无可抢。满屋子水灵灵的足记，仍如当年一般风姿绰约，遍地群芳，居然一个都不认识，跟谁抢呢？

 

       “老方，是你吗？”突然听见有人喊我，回头一看，真来了个熟人，著名腾讯记者张楠。“你跟李青不是去跑赛车了吗？咋还回来跟女足了？多少年没见你了？”小张楠看见我很兴奋。可是我不敢回答，多说一句话眼泪都能下来。我认识她是在20年前，克劳琛的国青队香河选秀，她搭车。那个时候记者可不是谁都有车的，单位也不是都给报销出租车票的。我不是开着迟尚斌从日本带回来那辆大奔吗？来回去香河每次都搭不少人，那应该是中国第一代顺风车，只拉足球记者。

 

 

       小张楠问我多久没见了，我为啥不敢回答呢。因为上一次见她，是去她单位楼下接张欧影，我一喊楠楠，欧还笑话我，说我含情脉脉的。而我们上一次通话，是张欧影病重期间，张楠跟韩端去圣地亚哥探望，在她病房里给我打电话。当时我强烈要求视频通话，但是张欧影坚决不同意，她要给方老师留个好印象，这个病歪歪的样子绝不能让他看见，只让老方记住我最美的那一面。

 

       我跟张欧影的感情咋就这么深呢？多哈亚运会时她从美国奉召回队，两张电话卡一部手机来回换着用，正好三星赞助给记者一部新手机，我没开封就送给她了。后来主教练伊丽莎白招她回国集训，杨一民却将张欧影拒之门外，我写了一篇几千字的大稿点名道姓炮轰杨一民，这是战斗的友情啊。

 

       张欧影是孙雯蒲苇这一届老女足里最小的一个，又是韩端毕妍这一代新女足里最大的一个，真正的承上启下。她黯然离队，反映着行政干预远超主教练的选材标准之上，可以肯定地说，这种干预背后暗含着巨大的利益博弈，权力的大手并不会随着两度足坛反腐而关进铁窗。也正是从2008奥运会之后，全民都不爱看球了。老方也彻底变身为赛车记者，几乎再没看过联赛，无论男女足。

 

       3、老马识途不识人

 

       这些年老方与足球渐行渐远，但是与足球人并没有完全脱节，除了偶尔还会参加一些小活动之外，每周都踢球。我们天狼星编剧足球队里还有一位前北京女足的退役球员杨思维，她因为跟主教练政见不合而过早退役上了大学，其实也是塞翁失马，要不哪有今天的幸福生活。有一次我们聊起与中国女足的渊源，很巧合地谈到了一个人：王海鸣，圈子里我们都叫他王领。杨思维笑着说，王领看不上我，老嫌我踢球太温柔，不够粗野，我还不赶紧退役吗？今天说起这话，完全看不出来思维有什么怨气，当年肯定有，因为她转向了一条正确的道路。

 

 

       而我走近中国女足，也是因为王海鸣。1999年夏，马元安率队在西山集训，我们单位跑女足的记者小杨这天要去给王海鸣搬家，临时让我去客串一下。那个年代还没有搬家公司，都是找朋友借辆皮卡，拉上几个有力气的兄弟去扛大件。为啥不找搬运工？那是2000年亚洲杯前夕懂吗？我看你就是个搬运工。就这样，小杨去帮王领搬家，我根魏蹦蹦上西山采访女足。

 

       那一天是女足的媒体开放日，来了不少记者，主要是央视来了一组人。老马挺逗的，平时不许队员们臭美，但这一天破例没有干预。十八的姑娘一朵花，央视来探营，就意味着家人亲友晚上能在体育新闻里看见自己，谁不想美美哒？于是大家出来训练都打扮得格外漂亮。当然你不能按今天韩国整容的标准来衡量，马元安也得让啊，也就是悄悄涂个口红什么的吧。我印象中，最上相的，拍出来非常好看的是高红和温莉蓉，两大美女不愧颜值担当。

 

       采访马元安时，我愣头愣脑地上来就问他，这次去亚洲杯就奔着拿冠军吧。马元安说，别下套，这可是你说的，别写成我说的，谁告诉你冠军就是我们的了？他对我不大放心，好像是故意来挖坑的，头一次见嘛。其实我就是个球迷心态，那时候我们觉得中国女足打世界杯都能夺冠，小小亚洲杯冠军凭啥不是我们的？谁能抢得去？什么日本韩国朝鲜队，就算我外行不懂事多看了他们一眼，你马大帅什么资历？不该把她们这帮亚洲十六弱当盘菜啊。

 

 

       我真不是给马元安下套，只是不懂业务，那时候专职写评论，外采很少。训练结束后，我在场边看队员们跟高红叫劲，十来个人在大禁区线上射她。高红在那喊，进一个就算我输。那时候的队员都是好脚法，但是为了跟高红赌气，越想刁钻越射不到门框里。正看呢，马元安在我屁股上轻踢了一脚，傻小子，还在这玩儿呢，呆会儿人家回屋都洗澡了，你还采访个屁啊？我一听拉着魏彤赶紧往回跑，结果敲门一看，孙雯都敷上面膜了，采访可以，拍照不行。老马给了我几个采访名单，就是刘爱玲刘英温莉蓉几个北京的亲传弟子。那时候都是这样，采谁不采谁不能任着记者的性子来，队里都有规定。但我哪有那么老实听话？还不是我想采谁就敲谁的门？

 

       我记得很清楚，高红在看一本欧洲哲学家的书，还推荐给我。一则我不懂哲学，二则我不懂欧洲，就是个睁眼瞎，实在接受不了。倒是跟她同屋的韩文霞在墙上贴了好些漫画，画着自己每天训练累得脱胎换骨。我只是觉得挺有意思，并没能体会到小姑娘的辛酸。高红是绝对主力，韩文霞练得再苦，也只能默默地把板凳坐穿，因为替补门将几乎都只有等主力退役才有出头之日。请问至今你还记得傅玉彬在辽足的替补是谁吗？不记得没关系，我告诉你，他叫哈威，早早退役上大学了，但是他与中国女足的故事还在后面。

 

       然后老马带队去打亚洲杯，果然是冠军。又去美国打世界杯，一路凯歌打进决赛，本来范运杰一头已经顶进去了，但是当时没有门线技术，裁判多少也有点偏心眼，没算进。最终点球大战屈居亚军，算是无冕之王。气人的是，第二天美国佬就用先进的电脑技术复盘了那个头球，确实不但已经过线了，过了一大截呢，毫无争议。克林顿说过，这种场上偷占便宜的事儿跟搞破鞋一样，做得说不得，可美国佬得了便宜还卖乖，真不知道他们是真彪还是假彪。

 

       我的队友李昊跟老马是邻居，有一天我在他家院子里遇到了马元安，我赶紧请安问候，自报家门。老爷子对我笑得非常慈祥，但是看得出来，他完全不记得我是何许人也。

 

       马元安在北京队当主帅时，王海鸣是领队或者助教。后来老马去了国家队，王海鸣就升任了北京女足主教练，他带队拿过两个总冠军、两个总亚军，主要的对头就是马良行的上海队，人们称之为京沪争霸。当然在国家队主教练的位置上，也一直是马良行和王海鸣在竞争。那个时候的国足主帅还是了解队员的，起码联赛成天踢、谁不知道谁啊？我的朋友张卫是马良行的铁杆粉丝和坚定拥趸，他一直认为中国女足最合适的主帅就是马良行，哪怕小马哥赌气离职走了也不动摇。不过这只是张老师和他们《体坛周报》的观点，不是我的。我看见张卫必定要心悦诚服地叫张老师，看见张健强当然也这么叫。

 

       4、谢天谢地谢亚龙

 

       张欧影从美国大联盟退役之后就结婚了，按照美国风俗，在教堂里跟着牧师说一声“YES I DO”，事儿就算办完了。但是这不行，一则跟大洋此岸的亲朋好友得有个正式的交代，二则她自己也想要有一个中式的婚礼，明明白白地把自己嫁出去。那时候张家口有机场无民航，于是我拉着韩端、刘亚莉好像还有王坤，一起从北京开车过去。

 

 

       那一天婚宴十分隆重，高朋满座，往来无白丁。张欧影穿上婚纱，挽着在台湾学过几年汉语的美国老公闪亮登场。著名的体育专栏作家棋哥也去了，婚礼好像是他主持的。棋哥是中国女足的知心大姐，至今仍然关注着中国女足的风吹草动，每次见了我都说：老方，我还有点赛车的事情要找你。我期待棋哥给我发活儿很多年了，俗话说，梦想总是要有的，万一实现了呢。

 

       然而女足的代理主帅王海鸣可没遇见好人，他带队在前方打阿尔加夫杯，谢亚龙在国内接受采访说，女足主帅还是得请高水平的洋人。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，洋帅有的是，他们都不难辨认。人家克劳琛在荷兰世青赛上打出什么水平，你就没点啥数吗？水平够不够高？没抱你孙子跳井吧？你不照样把老头儿炒了吗？

 

       按照古代兵法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。主教练在外迎敌，皇帝老儿在家说要换掉他，这仗还怎么打？2007年的阿尔加夫杯踢得一塌糊涂，每场都输，连冰岛都输。对手赢了中国队还直摊手，自己都不敢相信，那可是世界杯的无冕之王中国队啊！当时在场边看台上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瑞典人，我不认识，张卫是真专家，悄悄告诉我说，这大姐老厉害了，中国队是99世界杯亚军，她带的瑞典队是03世界杯亚军。当时我还不明白，这个瑞典小老太太来干嘛呢？咋每一场都看呢？还带个小本本记什么变天帐呢？

 

 

       从葡萄牙回来之后没几天，多曼斯基来了，这时候才明白谢亚龙之前为啥那么不厚道地聊天，我真是后知后觉啊。那不就是给王海鸣吹风呢吗？我觉得这是老谢最欠讲究的地方，全然不管这会给球队带来怎样的影响，不输球才怪。王海鸣算是白背了一口黑锅，连带着守门员教练哈威也吃了瓜落。这回足协再说带队成绩差必须下课，你们肯定没话说吧？

 

       哈威冤啊，不但带出来张艳茹，还带过王大雷、曾诚等男足钢门。国字号的门将除了李立新的弟子就都是他的嫡系，整个教练组一窝端了。这事儿换个角度看，老谢也可能怕王海鸣带队成绩太好没法赶他走才故意这么说的吧？谢亚龙浸淫官场多年，还在安康当过市委副书记，深谙个中三昧，不可能说话那么没把门的啊。中国女足在阿尔加夫杯连战连败，队员们都很伤心，连带着我们几个记者也都灰头土脸的，但这或许正是谢亚龙想要的结果。所以08奥运男足赛场上最响亮的口号就是谢亚龙下课，他一点都不冤，名副其实。

 

       在阿尔加夫有一天晚上韩端和刘亚莉找我去悄悄商量，她俩准备回国后开个酒吧，说方老师你见多识广，帮俺们参谋参谋呗。整个酒吧还是咖啡厅？或者整个画廊什么的有文化格调的艺术类小产业？我很奇怪，你俩正是当打之年，明年是嘛时辰？那是北京奥运会，多少人梦寐以求都进不去的，韩端刘亚莉两个如雷贯耳的名头，可是响当当的首发主力啊，要退役不也得踢完这大赛吗？她们竟然去意已决，说不想踢了，没意思。

 

       那个时候主力队员都没心思踢球了，替补队员岂不是更看不到出路？大连队还算好的呢，河北女足挣700元，当上国脚加一百，800元。你以为是日薪吧？还能是周薪？我呸，他大爷的，我说的是月薪。人家扫大街的还1500呢。那时候我去队里采访，里面穿一件汉密尔顿的迈凯轮队服，刘亚莉大惊小怪地骂我：这么贵的褂子，你怎么就穿在里面当秋衣啊？太嚣张了！她认为这是暴殄天物。

 

       可以想见，春风又绿江南岸只是幸福了男足，职业化的春风从来就没吹到北岸来。姑娘们的拼搏精神可以上春晚，可以感动人，但只是一阵子。

 

       5、多曼司机太狡猾

 

 

       王海鸣回到北京就主动下课了，这活儿谁还能干？干万万没想到，接替他的多曼斯基居然不是个人，她就是个神。谁说外国人不懂国情，多曼斯基跟足协谈判后，留用了哈威继续担任守门员教练，我猜这一定跟她在阿尔加夫细心观察的小本本有关。在队员方面，多曼不但复活了韩端，而且给了她极大的自信和力量，开启了疯狂进球模式。这时候无论谁说这粒黑珍珠不久前还打算退役去开酒吧呢，不但瑞典人不信，她自己也不会相信。也就是在这个时候，我们联手出版了韩端的传记文学《风雨玫瑰》。首发式上，李洁、张欧影等好友都来站台，多曼斯基还参加了天津的签售会，帮我们引流，这是真哥们儿啊，我怀念她。

 

       其实在我看来，多曼与米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，那就是非常善于把队员的心气提起来，把队伍凝聚起来，发挥出最大的综合效应。她的助理教练皮娅是国际足联的讲师，美国大联盟最佳教练。当队员期间，皮娅参加了1991第一届女足世界杯，那年中国女足止步于1/4 决赛，被瑞典队淘汰出局，罪魁祸首皮娅就是进球者。这个女人哪，不寻常。离开中国队之后，皮娅出任美国女足主教练，还与中国队交过手，两次都赢了。

 

       当年被瑞典队挤出四强的中国队老玫瑰里，至今还有人依旧活跃在女超联赛的舞台上，那就是辽宁队助理教练李秀馥。她比我大一丢丢，不到一整岁，但是我还得叫小姨。没办法，她外甥女婿跟我是队友，我要是叫大姐，跟自己兄弟就没法论了。有意思的是，旁边北京队教练席上也坐着一位辽宁籍的助理教练马晓旭。小马在辽宁队获得过09全运会的冠军、打进制胜金球。当时在她对面为江苏队镇守龙门的伤心人也是马晓旭的国家队队友，三毛张艳茹。

 

 

       韩端、马晓旭和张艳茹有过一次绝妙的配合，06亚洲杯决赛打澳大利亚，5分钟之内对手两球领先。下半场韩端和马晓旭各入一球扳成二平，最终点球大战之前张艳茹换下了受伤的韩文霞，上演神扑救，连挡两粒点球，姐仨携手帮助中国队夺冠。现在看到视频回放，你会觉得多么不可思议，但是当时我们看得理所当然，打亚洲杯夺个冠有什么可奇怪的，这可是中国女足啊！

 

       我跟马晓旭有过一次合作，应邀一起到北京电视台录节目，嘉宾就我们两个人，具体内容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，当时她带了一块滑板去表演令我印象深刻。还有一次球队邀请球员家长来聚会，我站在对面的沙发背后给蒲苇一家拍照，相机的背带耷拉下来，正挡着沙发上马晓旭的母亲，我没注意。马晓旭很不高兴：方老师你干嘛？都拐到俺妈脸了！不等我说话，对面的蒲苇替我出头：晓旭你怎么跟方老师说话呢？没大没小的。其实我倒没生气，她是比韩端还小一辈的小孩，王大雷东北路小学的校友，因为能力极其出色才从国青队破格提上来的，孩子嘛。

 

 

       马晓旭是怎么起来的我没看到，但是她怎么倒下的我却有一次看得清清楚楚，当时还拍了一组照片。应该是泉州四国赛上，马晓旭带球变线，在与对手完全没接触的情况下，自己突然倒地，韧带重伤或者断了。当时她疼得连声大叫，看得人十分揪心。之后她就活在不是去养伤、就是刚恢复训练又旧伤复发的新闻中。也去北欧留过洋，但是足协要求她必须回来集训的强硬态度激怒了瑞典人，最终不欢而散。

 

       假如多曼斯基能够留下来，或者伊丽莎白能多呆些日子，让她们按照自己的训练和比赛计划去带队，中国女足哪至于一直在低谷里爬行，十几年翻不了身？水庆霞率队夺取亚洲杯时，我们竟然需要狂喜，真忘了从前我们拿过5、6次，早成家常便饭了，后来成功卫冕的新闻都上不了头版。

 

       然而这只是中国女足走向深渊的开始，神奇的多曼斯基在世界杯8进4出局的当天夜里就跑了。这位目光如炬的小老太早就看穿中国足协那几个贪污犯的鬼把戏，他们想要的是自己控制球队，控制出场阵容，也就控制着赞助商以及背后的巨大商业利益，而让洋帅出演提线木偶。人家多曼斯基什么智商，吃过见过，怎么可能给杨一民当枪使？

 

       多曼斯基几点走的队员们不知道，但是第二天早上她们在床边都发现了一封留给自己的信，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。多曼告诉孩子们，我走了，因为不能按照我的意愿打造中国队，我只能离开，很遗憾没法陪你们走进奥运会的赛场了。这哪是一封信啊，简直就是催泪弹，没能打进四强的队员们本来就哭了一顿，看着主教练如此决绝地告别，她们的眼泪就如同黄鹤楼下的万里长江，滔滔不绝。第二天在武汉机场遇到王坤的时候，我看她的眼睛红肿得跟核桃似的，我赶紧告诉她，我们的编辑连夜做了一个“坤儿不哭”的专题，为她减压。一听这话，王坤又哭了起来，说自己对不起多曼斯基。我感觉她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，但是终于忍住没说多曼斯基的那封信，球队有纪律。

 

       之后许多年，李霄鹏、郝伟、贾秀全、布鲁诺……中国女足的主教练走马灯似的换，但是没有什么比赛是能给人留下印象。金元足球盛行那几年，女超联赛并未跟着水涨船高。因为她们不但没有上桌分一杯羹的机会，甚至连座位都没有。如果说中国女足是一块大蛋糕的话，那帮如狼似虎的官僚每人手里都攥着一副刀叉，不挖下来点儿好吃的谁肯放手？

 

       6、伊丽莎白被玩死

 

       女足世界杯之后国家队短暂地解散了一阵子，但是谁都知道接下来的一件大事就是北京奥运会，体育总局还惦记着女足这块奖牌呢。假如国际奥委会新增一项吹牛大赛的话，这枚金牌就不可能是别人的，那叫定向发送。

 

 

       杨副主席与多曼斯基最大的分歧就在于，他们自认为熟悉国情，对国家队的名单和首发阵容有着天然的决定权，洋帅只是用来执行命令和背锅的，你不听话就走人。他这么干自有自己的如意算盘，那么谢亚龙这个正主席能看着不管吗？当然不能，5天之内，中国足协就发出神速公告，法国人伊丽莎白接任女足主教练。于是法国人伊丽莎白神奇地空降了，备战，练兵。令我惊喜的是，在广州四国赛之前突然接到了张欧影的电话：伊丽莎白邀请她回国试训。

 

 

       其实世界杯之后张欧影已经准备退役了，她在圣地亚哥大学带女足校队，伊丽莎白不清楚她的状态如何。在广州打完四国赛之后，“面试”通过，张欧影要从北京飞回美国，行前在友谊商店东门的星巴克咖啡，主帅伊丽莎白与领队李飞宇一起代表组织跟她谈话：“欧，你是我最欣赏的那种队员，现在你赶紧回美国把个人的事情处理好。明年2月份集训的时候，我希望看到你一个较好的竞技状态。”

 

       之后体能教练菲利普给她制定了一套严格的训练计划，让她在美国保证按时按量完成。对于张欧影的私人生活，法国人也给她做了交待，你回去得把大学里的工作转给别人，不能分心。我们接下来要打东亚四国赛、阿尔加夫杯、亚洲杯直至奥运会，女足会持续集训，我需要你。

 

 

       张欧影长期在美国生活，站得高看得远，对现代足球有独到的见解，而且跟主教练的直接沟通非常顺畅，完全不必经过翻译二传。我甚至感觉，倍感孤独的伊丽莎白有把她转正扶植为助理教练兼队员的意图。这就是张欧影的“原罪”，你跟主教练聊什么了，领导还不知道呢，领队还没批准呢，这合适吗？

 

       广州四国赛结束后，张欧影回了美国。1月底女足在秦皇岛集训，备战阿尔加夫杯，张欧影又回来了。1月30日一大早我和李青去首都机场接她，然后带着我家小魔女一起开车去秦皇岛。已经靠年根了，李青是回姥姥家过年，我是带娃回东北过年，正好同路。我们把欧送到很偏远的足协基地，然后把李青送去城里姥姥家。刚到楼下，张欧影打来电话说，方老师你得来接我一下，这个基地我住不了。

 

 

       我立即开车回去，快到基地时，看到衣衫单薄的张欧影已经拖着行李箱走出来了，那地方很偏，可以说是荒无人烟。欧自己一个人在秦皇岛的旷野里边走边哭，大冬天的，天上还飘着雪花，我简直怀疑自己看到了白毛女。我没有勇气去面对她，只好开着车在后面慢慢跟着，雪地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脚印和我的车辙，仿佛在记录着中国足球最至暗的时刻。在那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一人一车走了好长好长一段路，几乎有我一辈子那么长。

 

       涕泪横流的张欧影冻得够呛，她没带棉服，因为队里肯定会发的，你不能出趟门带两件棉大衣啊，多么累赘，何况队里也不允许你穿自己的衣裳。她给我打通电话，我说我一直跟在你后面。上车之后欧哭得泣不成声，说我为国征战这么多年，没想到会有一个流落街头的结果，从来没这么憋屈过。

 

 

       以下情节我没在现场看到，来自于张欧影的转述，是非曲直各位自行判断。原来我们刚走，接替李飞宇的新任领队、女子部部长张健强就跟她谈话，说她不在这次的集训名单中。张欧影懵了，说名单是中国足协公布的啊，如果没有我，你们干嘛给我买机票啊。张健强说谁给你订机票你找谁，我的名单里就没有你。张欧影气不过，要见伊丽莎白，不给见。要见杨一民，问今晚我住哪里？杨一民这才出来，说国家队的计划是在阿尔加夫杯之后，根据比赛情况再征召你归队，伊丽莎白擅自作主让你提前回来，这是错误的。我们国家队有严格纪律，你不在名单里，当然不能在基地住。就这样，她被撵了出来。

 

       我们猜测，伊丽莎白肯定是要张欧影来的，否则对外公布的名单上不可能有她，国管部也不会给她订机票。但是杨一民和张健强后来否定了法国人的名单，划掉了张欧影，却忘了取消她的机票，否则也不会摆此乌龙。杨一民和张健强原来的计划是先打阿尔加夫杯，如果阵容完整，配合得当，战术没有问题，下一期集训就不再征召欧了。伊丽莎白多精啊，等你们打完阿尔加夫杯，球队主力阵容都定型了，谁还让我招她回来？于是坚决要张欧影这一期必须到。当时双方并未撕破脸，互相还有所顾忌，话没说绝，尚可回旋，也许杨一民以为法国人总得懂点事吧。

 

 

       张欧影哭了一顿，感觉自己被耍得好惨，兴高采烈地辞了工作，别了老公，准备回国来大干一场，一直打到奥运会上去，却不料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。她跟伊丽莎白商量的各种训练比赛大计，在足协领导的权威和私利面前，屁也不是！而且我一直以为，张欧影后来的癌症就是在这时候埋下的病灶，她是被活活气死的。

 

       假如赶走了张欧影，女足就空出来一个名额，由杨一民掌握，卖给谁不是钱啊！最终杨一民被判10年半，张健强职位低一级，却获刑12年，是不是罪过更大一些？别的我不知道，但我知道09年那次足坛反腐最终是雷声雨点小，真正的罪孽并未得到清算，每个人都是胡乱找点与刑期呼应的罪名对上了事。你以为揭开了黑幕，其实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。

 

 

       大街上捡到欧，我们又回到李青姥姥家。还没等坐下，韩端又打来电话，说方老师你把欧给送回来，今晚住我房间，我那屋是个单间。我说这不妥吧，队里不同意，你自作主张接欧回去住，那得是多大罪过，判二缓二也不为过啊。韩端说，大不了就把我开除了呗，我这屋自己住呢，正好闲着一张床。他们这么欺负张欧影，我也不想再踢了，一起退役算球吧。

 

 

       韩端是把自己的足球生涯和在国家队的前途都赌给了张欧影，“他”是个纯爷们儿啊！我为啥跟韩端一直这么好呢？就是被她的义薄云天深深地折服了。这样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故事桥段，你在男足都听不到吧？天狼星编剧足球队的天才也写不出来吧？今天说起来你亲耳听到都不敢相信吧？

 

       把张欧影送回基地之后，我这一夜没有睡觉，写了一篇好几千字的重磅大稿《越俎代庖杨一民架空伊氏 当头一棒张鸥影报国无门》，直接点名开干了。韩端连开除都不怕，我有啥好怕的，她是假汉子，可我是真男人啊。去他妈的吧，就算得罪了中国足协，不给我采访了，我不是还能去报道赛车吗？我发出这篇大稿，也是破罐破摔，不打算干了。所以文末我放上了这样几句话：“以上评论，文责自负。谁要封杀？放马过来！”

 

       互联网是有记忆的，可惜我当时供职的TOM网后来没落了，这篇稿子再也搜不到。但是我把它收进了文集里，不容青史尽成灰。就算哪些祸害中国女足的贪污犯们已经坐满刑期全身而退了，在我这里还没完。我的义务就是把他们的所作所为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，一个也不原谅！

 

 

       最终张欧影于2月初回到了国家队，但伊丽莎白之后却被张健强玩死。开会之前5分钟才通知，来晚了就怪你不守时。球队大巴车把主教练甩下，反过来还要交迟到罚款。今天说你没纪律，明天说你穿错鞋。最终法国人被逼疯了，跑回国了。中国女足自此更一步步滑落深渊，不见天日。

 

       7、我以我血荐轩辕

 

       这场女超的终极对决中，李秀馥出来了两次，按照东北人的性情来说，似乎在场边问候裁判的十八辈祖宗，离得太远没听清。第一次是在北京队获得点球的时候，第二次是0:3落后的时候。北看台的棋哥对此点球判罚有些许疑虑，因为之前辽宁队刚刚也有过一个类似的进攻，北京队防守有一点阻挡犯规的嫌疑。不过在终场4:0的结果面前，这个小小疑问就显得微不足道了。

 

       马晓旭始终很冷静，一直在教练席稳稳地坐着，甚至在北京队员们进球后的狂喜中她也显得有点儿过于严肃了，跟前场的庆功气氛格格不入。那没办法，对面那支球队叫辽宁，是她的父母之邦。冠军赢得是挺漂亮，大比分碾压，但是要让她跟着北京队员一样欢呼雀跃，那也太难为人了。

 

       这场球辽宁本来占有一定的天时优势，那就是打平即可夺冠的心里优势。但是实际操作起来，反而更像是一种负担。这些孩子太小了，从女乙三级跳上到女超，她们还没有经受过这么重要的大赛，压力山大。下半场，双方教练频繁换人，辽宁队换上了庞丰月、北京队换上了古雅沙。两位老国脚的出场并不能改变场上的局势，最多表示出一种象征意义。她们进国家队都快20年了，需要在这关键场次的关键时刻亮相。可是今夕何夕？先农坛的侧柏都已经泛黄了，树犹如此，人何以堪。

 

 

       杨一民在女足一手遮天的好日子其实没多久，本来男足是南勇带的，距离北京奥运会还剩下不到5个月的时候，足协突然宣布，南勇管男足之外还兼管女足，杨一民靠边站了。这是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，正好那天足协有一个联赛的发布会，跟女足本来没有啥关系。新浪李青、搜狐贾文秀、腾讯张楠等几个坏人便要去给杨一民的心口上撒点盐，三个女人一台戏嘛。李青推门就进，进门就问：杨主席你不管女足了，那以后还管啥啊？杨一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，支支吾吾地说，我还管党务啊、纪检啊……什么什么的。我在旁边拿着相机，本来想看他发飙好拍下来，但是杨一民也是老江湖，始终笑脸相对。他知道我能干出什么事儿来，起码能再整一万字。

 

 

       2008年3月底南勇管女足，首先把商瑞华请出来救火，老帅立即从青年队里征召了几名年轻队员补充到国足阵容中来，其中就有娄佳惠和古雅莎。徐媛其实之前就进过国家队，但是因为太小了，没留住。而庞丰月还略小一点，09年之后才入队。娄佳惠也是从国少、国青到国足三级跳上来的，拿过联赛金靴。马晓旭受伤的时候她顶替出战，是水庆霞率队登顶亚洲杯的头号功臣。商瑞华看人还是非常准的，他是中国女足早期的功勋教练，接丛者余的班，拿过两届亚洲杯一届亚运会冠军。在国家队主教练位置上几上几下，跟高洪波似的。他女儿商珊也是国脚，可惜退得挺早上大学了。

 

 

       为了调动一切积极力量支持中国女足和商瑞华，南勇陪我们几个记者踢了一场球，小场4打4，之后还在香河宾馆安排了一顿河豚宴。踢完球我们本来都已经从香河基地返回到县城了，董华和南勇又追来的，这么请客得算是多么诚心啊。但是女足仍然缺乏关注，尤其是赞助商的支持。联赛还是赛会制，在义乌、洛阳或者江宁基地，我去采访过几次，温莉蓉当时在女子部当领导，比较照顾。不过场边除了我一个记者，再就是一个给赌博网站报赛况的小兄弟，拿个手机语音直播流水账：8号把球传给5号，操，5号没拿住，出界了。

 

       相比之下，如今的女超有更多的人在做直播，几乎全场每个观众都举着手机在拍，在说，在义务宣传。这场比赛号称极度火爆，各方面都非常重视，但看台也只有两千多人。你不能拿苏超的上座率来比，中国足协连是否该判点球都得请示国际足联，又哪能运营好联赛呢？倒是这两千球迷都很敬业，一直在欢呼加油造人浪，跟着球迷领队唱队歌。那歌词写得挺土的，跟田震那首铿锵玫瑰有点像，全是空泛的口号水词。但是特别有感染力，朗朗上口、老幼咸宜。这些年每次跟女足队员去K房必点，总说你的歌来了，没有哪个女足队员能拒绝它。最终必定是全场一起大合唱：风雨彩虹，铿锵玫瑰……

 

       北京女足这队歌也是这样，你可以嫌它不够文艺，但是挡不住球迷喊着把它唱完。有个电影曾经很鄙俗地影射过国安队歌，唱什么大馅包子，我很反感。艺术家不要抖这小机灵，在你只是用了一个鸡贼的梗，显不出高明。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东西不该拿来开玩笑，譬如别人的信仰。在人家球迷心里，那是他的药他的命。如果那位编剧导演在现场唱大馅包子，被人臭揍一顿报警都没用，警察指定反问他，咋揍得这么轻啊？可惜北京女足这首《永创辉煌》我不会唱只能跟着瞎哼哼，但是我尊重每一个在现场唱队歌的球迷，他们才是足球世界的终极主角。

 

 

       三声长哨响起时，比分定格在4:0。郝洪军给我发信息说：靠，辽宁男女足到底都折在了北京。我觉得他这么夸奖对手就有点儿不讲理了，人家北京队上次夺冠还是23年前呢，不也苦大仇深着呢。再者说现今北京人哪来的？哪有大明朝时的北京人了，不都是大清以后的移民吗？辽宁这个亚军可不是屈居，实实在在踢不过人家，差距还是相当大的。对手、裁判、场地、观众都没啥大问题，要怪，就怪自己老祖宗吧，老罕王本来都在盛京建都了，偏要听吴三桂蛊惑进关。既然住进了北京城，从此就是北京人，北京人遇上辽宁人来争冠军，谁还承认龙脉在哪里？老家又在哪里？谁还跟你们客气！

 

 

       至于我看完比赛的心情，比他们好太多了。作为一个在北京生活的辽宁人，看着两队踢球心态十分放松。谁输我都挺惋惜，谁赢我都能借光。我们是冠军！

 

 

（青体/方肇）